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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瑟】噬肤之火plus(六)

  表白啦表白啦~~


“我的确爱上一个人。”莱戈拉斯望向瑟兰迪尔,故作淡定地开口说道,“您猜的不错。”

“只可惜,我的爱注定被神明唾弃,他的名字也决不能自我口中透露一分半毫。我明知不对,却无法停止对他的爱慕。”莱戈拉斯屈膝半跪,迎着瑟兰迪尔迪尔的目光,倾诉纠缠折磨他的情感。

瑟兰迪尔望着他,苍蓝色的眸子惊疑不定地在他面颊游走,像是要透过这张面孔,看透他内心所想:“什么?”

“我愿意为他献出心脏,愿意匍匐在他的足下,愿意用永恒的生命侍奉他……”莱戈拉斯摇头,湛蓝色的眸子里泛出一丝水痕,“可是我知道不行。我能奉献的所有,他都不屑一顾。”

“谁?”瑟兰迪尔浓密的眉微微蹙起,一种危险的预感在胸膛咆哮,他感觉到莱戈拉斯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绝对不想听,却又不得不听下去,这样明确的认知让他坐立难安,手心里渗出汗湿,却只能保持着一个姿态,强迫自己冷静地听下去。

可莱戈拉斯不说话,他只是深深地望着瑟兰迪尔,眼眸中浓烈的恋慕与缱绻一目了然。

沉默短暂地降临在二人之间。

瑟兰迪尔移开目光,想要将最不可思议的判断移出脑海,多年不曾有过的紧张和对未来坍塌崩离的预判如巨石压顶,一瞬间喘不过气来。

也许只是误会,莱戈拉斯爱上的另有其人,他无法诉之于口的对象只是某位有夫之妇,他为此内疚,倍受折磨……瑟兰迪尔转过脸,仔细去看莱戈拉斯的面庞。

那是精灵能拥有的最完美的模样,维拉将世间所有的美好都赐福与他,是瑟兰迪尔最为骄傲的儿子,此刻他凝视着瑟兰迪尔,眼神里的柔软能使冰雪消融,是被爱情击昏头脑才会露出的纯粹痴迷。

瑟兰迪尔立刻移开视线,肩背微沉,呼吸在空旷的制衣厅里回荡扩散,撞到岩壁,又撞回来,在他的耳畔嗡嗡作响,像一群工蜂出巢,沸杂而无序。

莱戈拉斯笑了笑,语气很平淡:“我大概无法和您选中的姑娘共舞。”

瑟兰迪尔稳稳当当坐着,心里抽紧,脸上却尽量摆出不置可否的淡定表情:“越来越没有规矩。”

“您知道爱情也会令人绝望吗?”他笑容柔和,嗓音低沉,既诚恳又脆弱,简直像是在说最后的遗言。

“莱戈拉斯!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以国王的名义将你驱逐。”瑟兰迪尔的语气很重,没有刻意,是自然而然的掷地有声。

他必然要将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之前力挽狂澜,让一切回归正轨。

无论是恶作剧还是真情流露,都不应该出现在他的面前。

“立刻回你的寝殿!如果我再听到你疯言疯语没有王子的样子……我会命你去箩林学习礼节,直到你那狂妄不羁的言行彻底得到纠正!”他站起来,冷静而克制,是莱戈拉斯熟知的王者气度,是一个冷淡父亲能说出的最让人心寒的话。

眼泪莫名其妙涌到眼眶,被他仰头忍住,心里痛恨自己的脆弱敏感,一面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您知道,是吗?”

“我不知道!”瑟兰迪尔豁然站起,高大的身形在莱戈拉斯的身前投下暗影朦胧。

“那么您现在知道了……”莱戈拉斯慢慢起身,“ADA,如果想让我放弃这些念头而送我去箩林……或许这辈子,我都回不来了……”

“出去!”瑟兰迪尔打断他的话,态度粗暴蛮横。

莱戈拉斯定定地凝视着他,解释和剖白都毫无用处。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巨大寂静中疯狂轰鸣,抿起的嘴角倔强如初。他转身走出制衣厅,走过长廊,消失在回廊转角。

不管瑟兰迪尔能不能体会他的痛苦和挣扎,他都已经喝下这壶毒酒,如何发作,如何死,只不过是方式和时间的问题。

“维拉在上……”瑟兰迪尔颓然坐倒,头疼欲裂。疲惫从骨骼的缝隙里发酵,精疲力尽。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他的大脑不肯就范,它顽强地清醒着,运转着,迫使他的眼睛大大睁开,直视苍黄的石壁,许许多多已经发生,尚未发生,必将发生的心事轮番上演,永无宁日。

 

“My lord。”加利安不知何时到来,在他耳边轻声提醒,“时间不早了,大殿布置妥当,殿下他……”

“让他来。”瑟兰迪尔捏着眉心,缓缓吐出一股浊气,“立刻。”

“是。”加利安立刻走出去,低声吩咐侍卫找到王子。

半个时辰之后,莱戈拉斯再次回到制衣厅,安静地在瑟兰迪尔面前垂首。

瑟兰迪尔在衣架前挑挑拣拣,沉默再次降临到二人之间。

莱戈拉斯看着瑟兰迪尔翻检着华美的服饰,敏锐地自他的手势里察觉到压抑的怒气。

他不能揣测瑟兰迪尔的心境,不能设身处地地去想一位刻板冷淡的君王被自己儿子唐突是怎样的暴躁恼怒。

他不打算道歉,也不愿意收回他说够的话。他甚至懊悔自己没有更直接地说明他的心事,那么多深沉的恋慕,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穿上它。”瑟兰迪尔递过一件长袍,面色和语气都冷漠至极,“在舞场上选一名舞伴。”

“ADA……”莱戈拉斯看着近在手边的礼服,面颊的血色渐渐淡去。

“如果你不好意思,希望我为你做主,乐意效劳。”瑟兰迪尔一脸寒霜。

低沉的嗓音如同箭矢,起承转合都在莱戈拉斯的心上带来生灵涂炭。太阳沉下去,紧接着是无边无尽的黑夜……

莱戈拉斯定定地看着他,许久许久,整个人似乎迷失,终于挣扎出一句:“ADA,这是您所希望的?”

“莱戈拉斯,我相信这只是你的迷茫,如果有一个温柔的妻子,你会明白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不过是小孩子对长辈的盲目依赖而已。”瑟兰迪尔将衣服递到他的面前,这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仿佛沙漠里独长百年的胡杨。

“我有意锻炼你的意志和体魄,并不是希望得到一个哭哭啼啼等待父亲安慰的小孩子。”瑟兰迪尔一双蕴如深潭的苍蓝色瞳仁,隐含怒气,浅金色长发浓密光滑如缎,温柔地披散在肩头,他淡淡地看着莱戈拉斯,双唇微抿,似乎有无穷言语,压抑在薄唇深处。

莱戈拉斯接过衣衫,像是接过了生平最坏的消息,精神破败得像一口枯井。他下意识去握瑟兰迪尔的手腕,却被瑟兰迪尔轻轻推开,这个动作如同一把刀子划过他的皮肤,流淌出只有自己能够感觉到的无形血液,倘若持续的时间太长,也许会因为难以承受而昏厥,哪怕他拥有能够应付最恶劣环境的强健体格。

莱戈拉斯轻笑一声,刻意忽略利刃逼迫心口的压抑,将长衫比在身前:“好看吗?”

瑟兰迪尔转过脸,他不是不能窥见莱戈拉斯平静如远山的神情之后,什么样细致绵密、难以断绝的暗影笼罩他,啃噬他,绝望到根本看不到解脱。

快刀斩乱麻总好过凌迟加身。

无论莱戈拉斯为何会陷入这离奇而悖逆的爱慕中,抽身远离总不是错,或许真如他所说,当他拥有娇妻爱子,一切痴妄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轻叹,终究硬下心肠,转身离去。

莱戈拉斯收起笑容,渐渐萎靡,呼吸里有一丝难以忍受的腥臭。他没有精力去研究这臭味的源头,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沮丧将他的腰背压弯,他慢慢地坐下来,脊背和呜咽一同起伏。

“永恒的生命如此漫长,如若不能相守,不如死亡……”是谁在耳边低语?那嗓音如同金属刮擦岩石,嘶哑而尖涩,它在莱戈拉斯耳畔呢喃不止,“死亡毫无意义,不过是重生的另一个起点,你终究得不到,握不住……”

呼吸急促,莱戈拉斯竭力忍耐,却不知为何忍耐,也不知放弃之后会面对什么只是本能地选择沉默。

“如果得到他的垂青,哪怕仅只一晚,是不是可以温暖整个余生,直到日月的尽头?”

莱戈拉斯紧闭双目,似乎对蛊惑毫不动摇。

“当然要付出代价,任何事情都需要代价。是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妻子,忍耐爱情的煎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时间化为灰烬永世不得解脱;还是得偿所愿,最终被驱逐出境浪迹天涯?我简直迫不及待……想看到你的选择。”他桀桀地笑,“你会选择屈服,我毫不意外,烂好人便是牺牲自己,成全大多数人的夙愿。王子,王妃,相敬如宾,然后被自己的愧疚和懊悔一刀一刀凌迟……也是勇气的一种,值得敬佩。漫长到没有尽头的岁月,和你所爱再无瓜葛,他是父是君,你是子是臣,天经地义……唯独对不起你的内心……”

“闭嘴!”莱戈拉斯猛然将长袍甩到对面的墙壁上,“闭嘴闭嘴!”

笑声如夜空飞舞的渡鸦,聒噪嘶哑,将初秋宁静的夜风撕裂成写满错字的碎纸洒落一地。

莱戈拉斯捂着额头,深深吸气。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他的内心拼命挣扎着竭力要将这个念头打下炼狱,埋葬在噩梦的一角,日日遭受烈火焚烧,直到它消失不见。

可是它就在那里,叫嚣着想要支配他的身体,想要占据他的思维。

莱戈拉斯慢慢地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角落里,凝视着瑟兰迪尔为他挑选的长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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