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密林啦~飞驰~

《孽种》第四章

降温来的好突然,小伙伴们要注意保暖,上下班(学)注意安全,家里囤一点零食或者面包,有条件猫冬的胖友……我就静静地看着你~~~

 

 

 

塞洛芬带领着年轻的战士们一路向北,沉默的年轻人并不过问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也不关心未来将要面临的战斗或者死亡,他们只是机械地向前,一步一步,奔向常年燃着虚幻光芒的前方。

而这一次的目的地显然有些出乎意料。

巴图洛斯的新都,帕格尔。

比起之前的古城,帕格尔并不宏伟,建筑缺乏美感,却结实耐用,街道更为宽阔,能容得下马匹奔跑。城墙修筑的更高,更厚实。冬季到来的时候,在外游牧的人们便回到这里,储存粮食,度过严冬。

塞洛芬趁着夜色,带着他的军队进入帕格尔。

埃尔隆德早早候在城门,黑色长发与夜色融为一体,他望向塞洛芬,直视对方的眼睛,两人目光相交之处,隐隐有火光闪现。

“回来了?”

“回来了。”塞洛芬下马,扑打扑打身上的尘土。长袍肮脏泥泞,头发板结油腻,面颊黝黑沟壑纵横,看起来像个常年流浪乞讨的落魄小卒,黑色阴影笼罩下的眼眸定定地直视着他,即使在光线十分明亮的地方,这个形象也和鬼魅无限接近,绝对引不起什么愉快的回忆。

可埃尔隆德相信,在这一身颓败的表现之下,塞洛芬依旧和从前一样,每一条肌肉都呈现出钢铁般坚硬直接的质感,随时随地都能爆发出不可小觑的力量。

“让我看看他们。”埃尔隆德缓缓抬起眼,视线自塞洛芬身后隐隐绰绰的大军上扫过。“是不是像我期待的那样坚不可摧。”

塞洛芬嘎嘎笑出声,“若是他们不如巴图所愿,您是不是就此将我们驱逐,再也不会让我们踏足巴图洛斯?”

“我不是祖父,没有他那样的大智慧,现在想来,当年的驱逐,或许是他老人家对你最好的鞭策。”埃尔隆德下意识去看手腕上的手串,很快又转开视线,“所以,让我看看你的力量,看看巴图洛斯的第一勇士,会带给我怎样的惊喜。”

“您亲自验收?”塞洛芬的笑容不减,“算不算以大欺小?”

“以大欺小?”埃尔隆德点头,“那就让我的孩子,替我一试。”

塞洛芬一怔,夜色之中,一个少年自埃尔隆德身后走出。

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塞洛芬,面颊上的笑容亲切而温暖,“三叔。”

“你……”塞洛芬张着嘴,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这一句三叔。夜色掩去他眉宇间一丝极淡的惆怅,不自在地点着头,“好,好。”

“埃莱丹,让你三叔给你找一个对手。”埃尔隆德的手掌落在少年的肩头,“记得,点到为止。”

少年笑起来,嘴角弯弯,“知道了,巴图。”

塞洛芬回眸,“L,试炼。”

黑压压的人群中,走出一个男子。

论身高,略胜埃莱丹半个头,明明不相上下的年纪,却像来自两个世界般界限分明。

埃莱丹活动手腕,眼神毫不避讳地在L身上游走,每一处停顿,都是要害。他毫无征兆地一跃而起,跳到L身上,手臂绕过去压住他的后脑,用力往下一按,同时膝盖提起,上下交击。

L微微低头,顺手搁住埃莱丹的膝盖,一手向着埃莱丹的腋下袭去,劲风呼啸,埃莱丹即刻抽手,回转身躯躲避。却不料L的手指擦过他的下臂,撕裂衣衫,留下三道血痕,皮肉翻开,深至肌理。

只是碰触而已。

埃莱丹没有看伤处,只是微微收敛眼中的笑意。

L迎上来,几乎是贴着埃莱丹站立,制住他的双手向后反过去,肩关节发出咔嚓声,韧带拉长到了极限,迫使他向前弓起身体。埃莱丹猛然使力,完全不顾手臂扭曲的剧痛,以肩膀为轴心翻转身体,顺势朝着L的门面踹出一脚。L松开手,向后一跃。

二人随即分开。

埃莱丹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鲜血淅沥沥撒了一地,依然没有止住的迹象。

埃莱丹再次跃起,快如闪电,整个人在空中绷成一条直线,勾起的手指直取L的颈动脉。

手腕在半空中被拦截,L顺势扭转埃莱丹的手腕,将他在空中甩出一个弧度,又像一个不倒翁似的带了回来,一瞬间反转他的手腕背在身后,手肘弯曲,卡在他的喉间。

冰冷的手指掠过咽喉,略微停顿,埃莱丹能感觉到他的手指非常有力,钢丝一般几乎要嵌入他的骨头,这一战的输赢高下立判。埃莱丹察觉到了危险,自L清晰的喘息中,自L收缩的肌肉里,自L每一个毛孔散发出的仇恨里。他轻轻吐气,抬起右腿,向后踹去,L急忙侧让,却不料另一道劲风自耳畔袭来,直取太阳穴。

L矮下身躯,躲过突入其来的袭击,用手带了一把埃莱丹的小腿,以化解他的侧踢。毫无意外地扯下一片衣料,在他的腿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血痕。而他的手肘则被另一人踢中,不得不侧转身形保持重心。

一对二。

L的情势一时有些吃紧,却不见他有丝毫慌乱,吃了亏的埃莱丹凶猛地反扑而来,另一个加入战斗的少年和他配合默契,一进一退,一攻一守,速度奇快角度刁钻,一时间,L放弃了强攻,只是保存体力,安静地等着对方露出破绽。

埃莱丹在另一个少年的掩护下急踹出一脚,屈膝,回缩,登出去,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目标明确,正中L的肩头。后者眼睛都没眨,肩膀一卸,埃莱丹踢中他,又被弹出去,而L不过是微微晃了晃身形。伺机靠近的另一个少年却被他攥住脚踝,单腿而立。他瞪视L,眼神清澈坚定。而反观L,表情淡漠呆板,似乎面对的不过是野兽,只不过这一次的任务是活捉,至于猎物受不受伤,受多重的伤,都不是他所关心的。他蓝色眼眸里沉淀的,是大片大片的野性和蒙昧。好比自草原捕捉到的狼,哪怕用各种手段驯服,都不能完全去掉它与生俱来的野性。

“停。”塞洛芬出声喝止。

L随即松手。

两个少年收手,黑色的眸子像是被火烧过的弹珠,流转着意犹未尽的光泽。

“埃洛赫,为何擅自出手?”埃尔隆德瞥一眼少年,严厉之色溢于言表。

少年低下头,“不忍看哥哥受伤冒然出手,如若惹巴图生气,还请巴图责罚。”

“你过来。”不知何时,艾伦薇出现在埃尔隆德的身侧,她微微蹙眉,对着埃莱丹招手。

埃莱丹露出笑容,走到母亲身边,任由母亲将他手臂和腿侧的伤口包扎起来。

“你也过来。”艾伦薇对着L点头。

L一怔,随即上前。

艾伦薇解开他的衣领,露出肩头青紫色的淤痕,又用身上带着的药酒揉搓,“这些给你,晚上睡前再搓一次,很快就会好。”

L看了看眼神温柔的艾伦薇,默默回头看一眼塞洛芬。

塞洛芬对着他点头,神情里并没有期许或者赞扬。L低下头,慢慢地走回到队伍中间。

埃尔隆德紧抿的嘴角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进城。”

 

“母亲,他们很强壮。”埃莱丹紧靠着艾伦薇,稚气未脱的脸上按耐不住激动,“我可以和他们一起出发征战吗?”

艾伦薇的手指轻轻抚摸他的黑发,“要看你父亲的意思。”

“让埃洛赫留下,怎么样?”埃莱丹伏在艾伦薇耳边轻声说。

“我听见了。”埃洛赫斜他一眼,“我们都不会参加先遣队。”

“你又知道?”

“你没发现吗?”埃洛赫像个大人似的抱着胳膊,年轻的脸上皱出一缕担忧,“他们的攻击,与其说是战士,不如说……是野兽。”

埃莱丹一怔,细细回想短暂交锋时L的表情和眼神:“这样说起来……”

“我很怀疑三叔能不能控制住这些战士,如果在战场上,他们失控……”埃洛赫的眉皱的很紧。

“不会有这样的事。”埃尔隆德低沉的嗓音自门外传来。

艾伦薇急忙起身开门,将丈夫迎进屋内。

“父亲。”埃洛赫低下头,却并不为自己的言语慌张。

埃尔隆德的目光落在他的肩头,厚重,沉凝:“你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的?”

“父亲,您亲眼所见,他们的战斗方式,并不是我们惯用的招式。”埃洛赫摇头,“那是未曾驯服的野兽,是危险的。或许战斗中与我们有利,可是战后……”

埃尔隆德的眸子抬起,直视埃洛赫的眼睛。

那视线太过严厉,埃洛赫不得不停下来,看着他的父亲。

“埃洛赫不是故意挑战您的权威的……”埃莱丹急忙走上前,拦在埃洛赫的面前,“我们并不了解三叔,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方式管理这些战士,您教导我们,遇事要多思考,他,他是想多了……”

“说的很对。”埃尔隆德打断埃莱丹的话。

“我们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战后的事。”艾伦薇接着说下去。

埃莱丹意外地转头望向母亲,看着她一丝不苟盘绕而起的乌发,看着她嘴角绷直的轻痕,看着她搁在膝头,青筋毕露的手背,“母亲……”

“他们是辛格帝斯的孩子,自然要回归辛格帝斯。”艾伦薇漆黑的眼眸望着埃莱丹,视线却透过他的身躯,看到不知名的远方,那神情中的悲苦无助,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回去他们的父辈那里……”

“……”埃莱丹和埃洛赫对视一眼,复杂的情绪在这一眼里交互传递,却没有办法告知对方一个所以然。

“明天他们就会离开巴图洛斯,而你们,会作为第二部队紧随其后。”埃尔隆德看着他的孩子,眼眸里的坚毅决然盖过了疼惜不舍,“为巴图洛斯所忍受的耻辱而战。”

艾伦薇端坐在木质靠背椅上,胸腹收紧,背脊绷直,美丽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悲伤或者恐惧,她抬起下颚,眼神宁静,嘴唇紧抿,就像一个王后该有的模样。

埃莱丹低下头,应道:“是的,巴图。”

埃洛赫回眸望了母亲一眼,垂下眼眸,沉声应道:“是的,巴图。”

“你们出去吧,我有话要对你们的母亲说。”埃尔隆德点头,缓和了口吻。

“是。”埃莱丹拉着埃洛赫走出门外。

“我们要上战场了!”埃莱丹满心激动,“为荣耀而战!”

埃洛赫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喂,你不开心啊?还是害怕呢?不要紧,哥哥我会保护你的!”埃莱丹大大咧咧地将胳膊挂在他的肩头。

“埃莱丹。”他开口,嗓音低沉紧绷,如同严寒中行走在冰面上。

“嗯?”

“我们之中,至少要有一个活着回来。”

“什么……”埃莱丹一怔,迈步的姿态顿时变得不那么顺畅,“你说什么呢?”

“我说,我们两个,不能都战死沙场。”

“荣誉之战,当然会有流血和牺牲,你是害怕疼?还是害怕死后的虚无?”

“我怎么会怕那种东西……”埃洛赫摇头,“我怕我们的母亲,会心碎而死。”

“……”

埃尔隆德坐在艾伦薇的身侧,温暖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这一天,终于来了。”

“是的。”艾伦薇僵直的身躯微微松懈下来,匆忙露出一个笑容,“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你会不会……”埃尔隆德轻轻抚摸着她的指尖,粗糙,干裂,那是成年做活的手,那是拿得起针线,提得起匕首的手,那是一国王后,也是一家主妇的手,“怨我……”

“怎么会?”她叹息般摇头,“怎么会?”

“孩子们……”

“他们当然要去,这是巴图洛斯的战斗,而他们是巴图洛斯的王子,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使命。”艾伦薇低垂着眼眸,“这是命……”

“艾伦薇……”埃尔隆德放缓了语速,眼神中的苍凉疲惫海浪一般冲刷拍打,“这是我的战斗,却让你沦为牺牲品,我很抱歉。”

“到了如今,你还要分你我吗?”艾伦薇露出微笑,反手握住埃尔隆德的手,深深地望进他的眼底,她深知他的痛苦,她亲眼看着仇恨在他的心里密密匝匝地积聚,惊天动地地爆发,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巨树,就算野火焚烧依旧蓬勃不能燃尽。她亲眼看着一个无忧无虑的青年瞬间长成一国之君,亲眼看着他目呲欲裂,森然露齿,如同发怒的神灵,要用掌中的雷霆摧毁一切!她看着他,目光如此温柔,像极了草原深处的湖泊,映照出最清澄的天空,“我信任你,如同信任我自己。”

“我将陪伴你……”埃尔隆德执起她的手,凑到唇边亲吻,“无论生死。”

 

 

硝烟四起之时,辛格帝斯的城市依然沉浸于安逸与奢靡之中,一派歌舞升平的欢乐与安然,像这样繁华的如同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所在,怎么能体会刻骨的仇恨?

复仇的芬芳烈酒划过鬼魂们青铜铸就的咽喉,哪怕付出在地狱永远沉沦的代价,它们都无所畏惧。

塞洛芬率领的不是战士,是来自草原深处的野兽,是复仇的天使,他们无所畏惧,无所忌惮,他们生长在泥泞的血色深渊之中,丝毫不知什么是怜悯,什么是同情,他们杀戮,抢夺,焚烧。

只因塞洛芬告诉他们,在这个遍地金发碧眼的城池里,他们才是主宰,是王者,有剥夺与赋予的权利,有杀戮和抢掠的自由。

他们的父母,配偶,都在这个国家,等着他们去寻找。

无论用什么手段。

辛格帝斯的都市,一时间血火弥漫,不见天日。

塞洛芬带着他的军队,所向披靡,哪怕是骁勇善战的辛格帝斯守卫军,也不曾见过这样野蛮的队伍。

弓箭,长剑,长枪,匕首,甚至牙齿,都是他们的武器,他们无所畏惧,将死亡视作平常,他们无视利诱,认为辛格帝斯的一切都是他们的财产,这样的前提之下,几乎另辛格帝斯一败涂地到不得不派出最后的雄狮。

 

天边夕阳如血,风声起,叹息或哭泣般凄凉。

瑟兰迪尔立于高大的马匹之上,讲究的深红色将军服细细地勾勒出他傲人修长的曲线,金色长发束于脑后,纤长的手指挥动马鞭,一下一下轻轻磕在铮亮的长靴上。

“大公,敌军大部队已撤离普谷洛堡,仍有小部分敌军驻扎,据前线消息,普谷洛堡……已无抵抗力量。”士兵单膝跪地,灰绿色的制服上绣有辛格帝斯的国徽,腰间配备的长剑也是选用精钢精心锻造,锋利无匹。相对巴图洛斯的简陋,辛格帝斯战士从服装到武器装备都是精致而讲究的。然而这一切并不能阻止巴图洛斯猛虎下山一般的攻势。

“全灭了?”瑟兰迪尔轻哼一声,浓密的眉皱起,眉心一道悬针纹深刻,“迈斯伦伯爵一家呢?”

“已遭毒手。”士兵的头颅垂的更低。

“哼。”瑟兰迪尔眯起眼眸,玩味地望着前方。

血色的阳光映照在古堡的墙壁上,泛起一片暗哑的红,仿佛囚禁其间的灵魂在苟延残喘。

“大公?”士兵不安地偷看瑟兰迪尔,等待着他的命令。

“集合队伍,夜色降临的时候,随我去把城堡抢回来,以告慰迈斯伦伯爵龌蹉的灵魂。”瑟兰迪尔漫不经心地拨转马首,向着山谷腹地而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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