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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瑟】噬肤之火plus(三十五)

战事稍歇,莱戈拉斯在瑟兰迪尔大婚之前失踪,究竟是转机还是诀别?(最近乐乎无理由屏蔽,所以这一篇加了过滤词。)


“陛下!”一个灰头土脸的精灵连滚带爬地跑上前,迎上瑟兰迪尔的剑锋,将莱戈拉斯遮在背后,“陛下,请您冷静!”

瑟兰迪尔眯起眼眸,细细打量他,眼神如山墙一般推移过来,压得杜林伦喘不过气来:“你是谁?”

“传……传令兵杜林伦……”他结结巴巴地回答着,将目光呆滞抱紧残弓的莱戈拉斯牢牢地掩在身后,“陛下,您不能这样责怪殿下……”

“杜林伦……”瑟兰迪尔点点头,真是熟悉的嗓音,熟悉的名字。莱戈拉斯突兀缺席首场战役以及那一夜悠扬的歌声,如泣如诉的表白近在耳畔,勾连无数怨愤,嫉妒,憎恼,渐渐烧红他的眼。

瑟兰迪尔收回长剑,姿态从容不迫,杜林伦无法从他淡漠的面庞上预圌测将要发生的事,只是竭尽全力张圌开双臂,用自己单薄的胸膛迎接王的怒火。

“杜林伦。”瑟兰迪尔转过眸子,冷淡地望着他,突然探过身圌体,伸手卡住杜林伦的咽喉,一个字一个字,冷漠如霜:“你可知魅惑王子,是死罪!”

杜林伦睁大双眸,眼珠一瞬不瞬地盯着瑟兰迪尔,细细分辩这位王者冰霜雕琢成的面孔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迁怒和嫉恨:“我可以死……请您宽恕殿下……”

瑟兰迪尔亦凝视着他,凛冽的杀气在面庞徘徊不定,眼眸像两口深潭,不知道里面藏了多少秘密,又叫人恐惧,又叫人惊慕。

“你以什么身份替他赴死?”他启唇,每一个字都染上暴怒的毒液,在他的头顶徘徊不休,嘶嘶作响。他的手指收拢,杜林伦脆弱的咽喉不由自主地发出咯咯声,竭尽全力地说下去。

“我……爱他……您……也一样……”

瑟兰迪尔像是被这个字眼灼伤一般收回手,苍蓝色的眸子调转,望向虚无之处。

“您爱他……咳咳……”杜林伦收拢肩背,颤圌抖着,咳嗽着,该是庆幸捡回一条小命的时刻,又偏偏不肯罢休,执意要将心中所想一字一句说出来:“我想不出……有什么……是爱所不能原谅的……”

瑟兰迪尔被这样不知深浅的话激怒,绝美的面孔上带着可怕的青铁色,疼痛变得锐利,凶狠,暴圌虐气味呼之欲出:“你以为你是谁?”

杜林伦一愣。

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是说出这句话的方式。

踏遍荆棘,自烈火长狱中死里逃生的人,才会有这样尖锐的疼痛与憎恨,才有资格蔑视天真到盲目的善良。

瑟兰迪尔的剑再一次出鞘,寒冷坚圌硬地落在杜林伦的胸膛上,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轻蔑的眼神背后纠缠多少疼痛泣血,杜林伦看不到。

莱戈拉斯对这一切伤害无所评说,只木然弯着腰,搂着残弓,似乎这样,便能将他所爱长长久久地留在身边。

大多数时候,人们不反圌抗,是因为那个要剥夺他一切的人,他曾爱过。

爱在这个世界上,常常是最残圌忍的凶手。

他的模样,从此就像烧红的青铜在他心上印下那般清晰。

剑尖刺入杜林伦惨白的胸膛,不比切开一块黄油更难,鲜血慢慢溢出,沾染他遍布尘土与泥泞的白色长袍……

杜林伦坦然地望着他,那双苍蓝色的眸子倔强如斯,并不为剑刃多行进一寸便要将他驱离这个世界而恐惧。

“ADA!”莱戈拉斯轻轻启唇,嗓音缥缈,魂魄落在很遥远的地方,不曾回来,眼神落在断裂的长弓上,荒寂如死,“您若要杀,就杀了我吧。”

瑟兰迪尔的目光越过杜林伦,落在莱戈拉斯的面颊上。

莱戈拉斯的面色很白,是一种暗示着死亡将临的白,他坐在肮圌脏的草地上,脊背微弯,头颅低垂。那是全然放弃的姿态,无论是世圌界圌末圌日还是炎魔降临,都不能让他振作起来,战斗,生存。他仿佛已然死去,只留一点呼吸在胸膛徘徊,等待着某个致命的时刻到来,便闭上双眼,再也不看这荒诞的世界一眼。

莱戈拉斯没能看到瑟兰迪尔的眼神。

那平时淡漠倨傲的眸子此刻如同被野火烧过,干燥而坚圌硬,强烈的情绪有时候能直接改变一个人的生理特征。

不能说,不愿说,他自以为意志如铁,渐渐还是化为融雪。

他狠狠闭眼,但愿张圌开便是梦觉,一切都是幻影。

长剑落地,声响沉闷,他终于转身,朝着埃尔隆德走去。

鲜血染透大氅,埃尔隆德靠着嘉德思安,艰难地站起,向他伸出手,像是要抚平他的焦虑或是哀伤:“无妨,没有伤及要害……”

他站在那里,面色平和沉稳,眼眸里浸染的一点担忧,也尽数倾倒在瑟兰迪尔的面庞上。

瑟兰迪尔迎上去,一言不发地半抱着他,拖着沉重铠甲,一步一步踏过战场。

硝烟散尽。

大荒野沉默如死。


“殿下!”杜林伦转过身,将莱戈拉斯搂进怀中。

莱戈拉斯缓缓地缓缓地倒在杜林伦的怀里。他直愣愣地仰面望着浓圌黑的夜色,浑浊的泪和着鲜血,从眼眶中溢出,擦过面颊滴落地面,呲呲有声。

“您的眼睛……”杜林伦慌忙用手遮蔽他的双眼,“您的眼睛……”

莱戈拉斯笑,浑身都颤圌抖,那笑声如此悲凉,有星星点点的绝望洒在他的面庞上,在浓圌黑的夜色中拂之不去。

透过双眼和杜林伦的手指,能勉强看见夜空中散落的星,一颗,两颗,远处山峦上方隐约有雾气,白茫茫一片。

紧接着,天空被黑幕覆盖,杜林伦的手指也浸透这沉重的黑,再也不能分辨……


瑞文戴尔,萝林,刚铎,都堙没在战火之中。

铺天盖地的黑烟裹夹刀剑与利刃,向一切美好宁和宣战。

人们被黑烟所惑,战斗异常惨烈。

最终击退萨图诺的野望,在黎明来临之前,将兽人驱逐到迷雾山脉之下。

黑烟在人们心中种下妖邪的种子,嗤笑着退后,只等时日一天天过去,便要收割人心。


瑞文戴尔的黄昏,原本环绕幽谷的歌声渐渐希落,人们行色匆匆,低垂着头颅,不去看对方的面庞,不去揣测对方的心思。妖邪之声自阴暗角落徘徊,不知在谁的耳边喁喁。

“陛下,您这是……”加利安将一只橡木箱子搁在长几上,回头看着瑟兰迪尔。

瑟兰迪尔低垂着眼眸,手握一张半加工过的反曲弓,用刻刀细细雕琢出叶脉与荆棘,一点一滴,极致细腻。

“什么事?”瑟兰迪尔轻轻吹一口气,将木料上虚浮的木屑吹去,停下来看看整体,又小心地修改细节。

“领主差人送来的首饰和珠宝,请您过目。”加利安打开橡木盒子。

瑟兰迪尔瞟一眼,都是新置的饰物,贵重,闪耀,和他的心意,一点差池都没有。

伸手掂出一枚白宝石戒指,看它在阳光下折射万种虹光,比阳光更加闪耀,比月色更加纯净。

“他醒了?”

“是的,领主大人刚刚醒来。”

他随手放下戒指,起身扯过一件外袍,朝门外走去。

长廊曲折,山谷的枫叶有衰落的迹象,嫣红中透着一点点肮圌脏的褐,一阵风吹拂过,枯黄的落叶打着卷儿飘落枝头。

只要耐心等待,熬过寒冬,等到春风送暖的那一天,绿色重新回到枝头,瑞文戴尔又会迎来生机勃勃的新生,将残败的落叶和凋零的花朵掩埋,仿佛它们从未出现过一般。

是不是真的没有出现过?是不是真的能遗忘?

瑟兰迪尔强圌迫自己去想象埃尔隆德的眼眸,想象那浓圌黑深渊下的柔情与体贴。

另一张面庞便倔强地挤进脑海,只是望着他。

目光哀伤刻骨……

瑟兰迪尔被针扎了似的,一种冰凉的痛感迅速从指尖蔓延至心脏。

“陛下!”嘉德思安的嗓音自回廊的另一头响起。

瑟兰迪尔停下脚步,缓了片刻,稍稍侧身,以免被嘉德思安看到他张圌开嘴喘气。

嘉德思安忧心忡忡地抚心:“原本不应在您大婚前夕打扰您,可是殿下失踪两日,军中无人照拂……”

“什么?”瑟兰迪尔骤然回眸,眼神凌厉如刀剑,压在嘉德思安的肩头,迫使他将头颅垂得更低。

“大战之后,我们疲于应援瑞文戴尔和长湖,自那时起便没有人见过殿下。”嘉德思安轻声说,“我们以为殿下会和您一起回瑞文戴尔。”

瑟兰迪尔立刻朝长廊的另一端走去,面色沉寂如水,步伐急躁不安。

莱戈拉斯荒寂如死的面庞再一次冲进脑海,他勾着脊背,低垂头颅,不看他的双眼。是不是因为他没有握住莱戈拉斯伸向他的手?

那布满伤痕的手指停留在空气中,乞求一个解释的机会,一个心平气和的眼神。

他什么都没有给。

除了几近戳圌穿他的咽喉长剑。

瑟兰迪尔的步子越来越急,最终奔跑在瑞文戴尔的长廊上。一路狂奔至马厩,伸手按在大角鹿的额上。

“去找莱戈拉斯!”他的嗓音如此急切,眼神灼灼地望着角鹿,“快!”

大角鹿黝圌黑的眸子望着他,原地踏了几步,发出一声嘶鸣。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莱戈拉斯轻声问?

“第二天傍晚。”杜林伦环抱着他的肩膀,让他依靠在自己的怀里,粗糙的洞圌穴里燃着篝火,不时发出噼啪声,木料燃圌烧的气味和着荒野的寒凉,在洞圌穴中徘徊不止。

“是吗?”莱戈拉斯艰难地吞咽,口圌中有草药的苦涩,压抑鲜血的咸腥,内脏的烧灼感渐渐缓解,只是头痛欲裂,昏昏沉沉,似睡非睡,“我睡了这么久?”

“您累了……”杜林伦的手掌落在他的额头,带来少许清凉,“还在发烧。”

“是很累……”莱戈拉斯点头,湛蓝色的眸子仰望山洞版斑驳的岩壁,“我看不见了……”

“不,您会看见的!”杜林伦急忙打断他的话。

莱戈拉斯摇摇头,很轻:“是诅咒,是惩罚。”

“没有这样的事。”杜林伦坚定地说,“您会看见的,很快就会。”

“杜林伦,为什么这么多年的岁月,都不能磨灭你的天真呢?”莱戈拉斯轻笑一声,抬起手,试探着摸圌到杜林伦的面颊,指尖自他的眉眼一处处抚圌摸过去,在那一颗娇圌艳的红痣上停留,“天真到让人羡慕。”

“我说您能看见,并不是安慰或者欺圌骗。”杜林伦吻了吻莱戈拉斯的手指,轻声说下去,“您是战士,是中土最强大的战士之一,您需要眼睛……”

他呢喃着,声音又轻又软,像是在唱一支摇篮曲:“相比之下,一个吟游诗人的眼睛,就不那么重要了……”

莱戈拉斯一怔,良久才摇头:“我不能。”

“您当然可以。”杜林伦弯起嘴角,无声地笑,“那是它们最好的去处……我能凝视您踏过的大地,注视您所爱的一切,陪您度过数万个春秋,这才是它存在的意义。”

“杜林伦,我心有所属。”莱戈拉斯叹息,如初春融化的雪水一般冰冷,“不愿意夺取你的双眼和爱慕。”

“有什么关系呢?我愿意陪您走过漫长的岁月,是战斗或者蛰伏,是痛苦或者平淡。您愿意取走我的爱,它就在这里,您视它为无物,也不会折损它半分。”杜林伦抚圌摸莱戈拉斯的长发,手势极轻,“没人逼圌迫我做任何决定。”

“这是没有圌意义的牺牲……”莱戈拉斯打断他的话,嗓音淡漠,“我被诅咒所困,它伤害我的身圌体,夺去我的双眼。无论是谁的眼眸,都不能逃过被诅咒所毁灭的结局,你知道吗?”

杜林伦的呼吸在这一刹那凝结,沉淀,指尖一点点凉,落在莱戈拉斯滚圌烫的额间:“诅咒,黑巫师加德里斯的诅咒……”

“我很累,给我唱首歌吧,诗人,别让我孤单地睡着。”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弱下去,卷翘的睫遮蔽双目,似乎熟睡。

杜林伦慌乱地摩挲他的面颊,体会他的呼吸和心跳,见他只是昏睡去,才安下心来,唱一首古老的歌谣。

清亮的嗓音缓缓吐出和缓曲调,是山峦与大海,是风霜与尘埃,是星辰遍布的天空和长满绿草的土地……

有泪,自诗人的眼角落下,浸圌润他面庞。


大角鹿的嘶鸣自洞外传来,惊动了疲惫的诗人,他惊慌失措地捡起莱戈拉斯的短刀拿在手里,姿态别扭滑稽地堵在岩洞的入口。

瑟兰迪尔被斗篷包裹的身影被篝火照亮,暖黄圌色的火光替他漠然的面庞镀上一层温柔的橘黄,看起来不似之前那般杀气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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