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密林啦~飞驰~
突如其来的战争打断了所有的计划,幽暗密林遭到兽人大军的袭击,瑟兰迪尔与埃尔隆德,莱戈拉斯奔赴战场,这场战争会带来什么?扭转什么?决定什么?
这几天快挂了,少更一点,等我状态好一点,写一场畅快淋漓的战争!
莱戈拉斯自顾自走回军营,一颗眼泪缓慢越过眼帘,流下脸颊,落在尘土里,溅起微茫的灰。
“殿下!”杜林伦面颊苍白无一星半点血色,像是被噩梦追赶一般,发了疯似的朝着他狂奔而来。
“怎么?”不祥的预感蛇一般爬上他的脊柱,带起一片冰冷的战栗。
杜林伦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跌倒,声嘶力竭:“密林!兽人……在密林外缘集结!”
莱戈拉斯一震,慢慢地抬起眼眸。
秋日的阳光很暖,照耀在丰饶的土地之上,联盟军队安静驻扎,看不出一丝危险来临的预兆。再往远处,越过迷雾山脉,那一片深邃荆棘缠绕的红毛榉林深处,是幽暗密林,是他的家园,是欧洛费尔一手创建,又经瑟兰迪尔扩大镇守的一方乐土。
是西尔凡精灵的依托,是辛达精灵最后的驻地。
他神魂俱定,张目,扬眉,大步向前:“慌什么,和我一起集结军队,密林战士什么时候退缩过!”
多卫宁的醇厚在杯中荡漾,二人碰杯,瑟兰迪尔却久久不曾尝一口。
“怎么,不是想喝酒吗?”埃尔隆德抿了一口,微微闭起眸子,细细感觉酒精漫过味蕾,浸透舌尖,“密林的酒更阴柔一些,入口柔和,后劲绵长,隐约能尝到安度因河的甘美。”
“这酒要在密林夏日的午后,吹着瀑布带起的凉风,慢慢细品,才能尝到层次丰厚的柔美。”瑟兰迪尔低声道,“能尝到那一年阳光的味道。”
埃尔隆德睁开眼,探过身子,离瑟兰迪尔的面颊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他看着他,眼神陶醉,呼吸落在他的面颊上,又热又轻:“我只想尝尝那年春天的味道……”
他的手伸过来,贴着瑟兰迪尔的面颊,很热,拇指细细摩挲过他的唇瓣。瑟兰迪尔没有挣开,或许,也没有挣。
埃尔隆德微微侧过脸,缓慢地朝他靠近,一点一滴,眼神温软,甚至有一丝欲语还休的羞涩。
没有避退的余地,瑟兰迪尔犹豫着,缓缓闭上眼。
大门惊天动地地一声响,埃尔隆德立刻转过脸,呼吸和心跳都乱做一团。
“陛下!”加利安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顾不得礼节,也顾不上体贴领主的羞恼,他直着嗓子,几乎是咆哮出声,“兽人大军正朝密林进发!”
瑟兰迪尔豁然而起。
他的脸色变了,倒不是变得惊慌或者痛苦,恰恰相反,他在这一瞬间关上了情绪的阀门,强硬的线条从他的表情上浮现出来,令他沉稳的面庞上呈现出极致的冷漠之色,完全遮盖了一直以来的淡漠以及偶尔流露出的无所谓。
“慌什么!”他的嗓音平和,眼神却极锐利,“取我的盔甲来,令大军原地等候,我片刻就到。”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他的微微蜷曲的手掌:“我的骑兵营,给你做先锋。”他竟微微笑着,神态轻松自如,像是要去参加一个久仰盛名的宴会。
“这不是你的战争!”瑟兰迪尔话一出口即刻懊悔,欲言又止地停留在那里。
埃尔隆德挑挑眉:“啊,那是你的战争,可是从现在起……”他举起手中握着的瑟兰迪尔的手指,递到唇边亲了亲,“你是我的了。”
再次抬眸,眼神里有杀气凛冽:“走吧,打完仗,咱们结婚。”
瑟兰迪尔凝视着他,眼神细细地从他的眼角眉梢拂过,每一分每一毫都不放过,语气却如睡梦般飘忽不定:“埃尔隆德,你要为我而战?”
“为你而战,为你所爱而战,为你的土地子民而战!”他亦凝视他,目光沉沉,热烈如焚,他顿了顿,让自己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得到一点时间来发酵,升温,“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式让你知道……我爱你。”
瑟兰迪尔猛然别过脸。
很久以后,他想起那个令他一时冲动的时刻,那个决定性的时刻。印象最深刻的并非自己沉寂如死的心跳,或肾上腺素狂飙带来的眩晕感,而是埃尔隆德的眼神,那双狭长明亮的眼睛,睫毛和瞳仁都很黑,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平静而专注。鲜少欣喜若狂,也从未见他失魂落魄。
那个时刻,他看见埃尔隆德闪烁的目光,温柔如春日的轻风。
“走吧。”他答。
嗓音很淡,如泉水般清冽。
埃尔隆德捏了捏他的手心,转身先行一步。
“陛下……您这是……”加利安狐疑地看一眼瑟兰迪尔手指上的维雅,又疑惑地望了一眼埃尔隆德远去的背影。
瑟兰迪尔从他手里接过长剑,随意挽了一朵剑花,剑尖指地,细细感受身躯里充沛的力量和源源不断的涌向心灵深处的强大能量。他的目光抚摸过剑身,挺直了身躯。埃尔隆德也好,兽人大军也好,都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了,出现在那里的是另一个世界,是数千年前的埃利阿多。在那里,诺多至高王吉尔加拉德率领众精灵与索伦大军殊死决战,以鲜血灌溉土地,以灵魂铸成堡垒。那时他还是少年,就是手握这把长剑跟随欧洛费尔征战沙场,死守中土最后的希望。
他抚摸剑身,温柔如情人的亲吻,手指一错,长剑发出一声金铁嗡鸣,一分为二,像是被唤醒了,又像是被激怒了,在他的手中散发凛冽寒光。
“陛下?”加利安看出瑟兰迪尔的变化,欣喜之中也有忧虑:“您和领主大人……你们……”
瑟兰迪尔持着剑,几步走到长廊外,垂下眼眸,朝迷雾山脉的方向望去,山风呼啸,在空中打着卷儿,掠起黄叶无数,飘摇远去。
每一丝风掠过的轨迹都在他的眼中清晰可见:“起风了。”
要刮大风了。
莱戈拉斯这样想着。
这时候他正在密林大军集结的军营深处,催促辎重车把装备和粮草装配整齐,务必要在太阳落山之前翻过迷雾山脉。
号角声突兀而起。
队列齐整的密林军团即刻立正,挺拔如松。
远处的队列分开又聚拢,瑟兰迪尔的角鹿扬着硕大锋利的鹿角,踏着坚定的步伐,一点点朝他走来。端坐在大角鹿上的王者身披银灰色重甲,头戴白宝石王冠,以一如既往的冷漠傲倨之姿策鹿而来。
“ADA!”莱戈拉斯迎上前去,面色尚算沉静,脚步却很急躁,“您怎么来了?”
瑟兰迪尔居高临下地看他一眼,眼眸中漫不经心的优雅渐渐褪去,冷漠从容的王忽然变的凌厉而凶悍,他的目光缓缓移至迷雾山脉的尽头,竟有一种更甚于战刀的寒意:“下令,一刻钟之后拔营!”
“是!”费伦抚心,即可转身吹响集结螺号。
“我以为您会留在瑞文戴尔!”莱戈拉斯按住大角鹿的额,制止它转身。
“打完这场仗。”瑟兰迪尔弯弯嘴角,像是述说一件平常的事,语气却十分微妙,既惆怅又感慨,“我有大把的时间留在瑞文戴尔。”
莱戈拉斯还想说什么,林迪尔骑着马,从林立的军队中急奔而出:“陛下,领主在路口等您。”
瑟兰迪尔颔首,眼眸中有光,在阳光中闪烁,他突然转过眸子,望向莱戈拉斯:“莱戈拉斯,或许这场战役之后,我们都能得到自由。”
自由。
多么奢侈的字眼。
自从他堕入爱恋的陷阱之后,便再也没有灵魂上的自由。
他只能守在进退无门的狭小空间里,保持着一个仰望的姿态,久久停留下去。等待着不会有预兆,也没有谁能保证的涓滴眷顾,如某个神迹一般从某个地方滴下来。
他含着笑容,仰望瑟兰迪尔:“我已经自由。”
没有你的日日夜夜,与死并没有太大分别。自由与否,更加不重要。
“殿下!”杜林伦套着那套不合身的盔甲,叮叮当当地跑过来,“嘉德思安大人已经集结完毕,等您的命令……”
他的话说了一半,顺着莱戈拉斯的视线抬头看去。
午时的阳光正艳,却无法与这位君王争出胜负。装饰着藤蔓纹样的铠甲贴他的身,勾勒出毫无瑕疵的形体,额间熠熠生辉的白宝石也不过是他精美容颜的陪衬,他扬着头颅,如一尊神一般肃穆地直视他。
无需谁来说明,也无需思考,答案呼之欲出,杜林伦急急忙忙抚心:“陛下。”
瑟兰迪尔稍一点头,大角鹿便调转方向,踏着从容不迫的步伐朝队伍最前方走去。
瑞文戴尔的骑兵营集结完毕,银色的盔甲在日光之下闪耀,坚定而沉着。埃尔隆德孤身一骑立于军队的最前沿,手中的长剑垂立身侧,身影如山岳般巍然不动。
只等瑟兰迪尔上前与他并肩,螺号声悠然响起,整个密林大军拔营启程。
越过迷雾山脉,行进到雾山山口与大河交界处,瑟兰迪尔扬起右手。
日落的余晖照耀在这片大荒野上,秋末的草地失去生命力,一片荒凉颓丧的枯黄,被阳光照耀出一点起死回生的流光。再往前,是有幽暗密林的荆棘丛。
遮天蔽日的荆棘,粗壮如巨蟒,盘绕纠缠,连绵到天地的尽头,是幽暗密林的天然屏障。
只是眼前,这屏障之前耸立着浓墨一般阴郁的黑雾与兽人。
他们的眼神专注与某一点,神情淡漠,饱满鼓胀的身躯呈现出毫无活力的深灰色,他们越过大河,沿着荒野前行,踏地沉重,隆隆有声,但从头到尾都从容有序,纹丝不乱。
他们的目的十分明确。
幽暗密林。
“这是……”瑟兰迪尔皱起眉,和埃尔隆德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匪夷所思。”埃尔隆德喃喃道,“如果之前萨图诺的目的是将我们一网打尽,现在来密林,又是为了什么?”
瑟兰迪尔咬牙,催鹿前行。
整个密林大军立刻跟上,井然有序地在大荒野铺泄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