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密林啦~飞驰~

【莱瑟】噬肤之火plus(十五)

领主大人上线!!!!


莱戈拉斯独自行走在曲折的长廊上,侍卫编入军队,值守减少半数以上,长长的回廊无人看护,只有浓厚如同绝望的寂静伴随他左右。

若有若无的臭味萦绕回荡,那可憎的嗓音再一次撞击脑海:“你很沮丧?很愤怒?世事无常,前因后果本是如此,代价高昂,只看值与不值。你拥有过,品尝过,得偿所愿的滋味如何?是不是置身于天堂,再也不想睁开双眼?你当然可以日日笙歌,让这快乐永远在你身边永不衰竭,只要……”

“你在我的身体里。”莱戈拉斯停下脚步,瞳孔收缩,“你知道我的弱点,也知道我的欲望。”

那个声音沉默下来,良久才说下去:“我成全了你的梦想。”

“你毁了我。”莱戈拉斯淡淡地说,“等待我的结局,既不是流亡,也不是死亡。我需要付出的,也绝不仅仅是生命那样简单。这漫无止境的一生,我都无法原谅自己。”

“不,王子殿下,您这话可就不公平了,我既没有手脚也没有力量,每一个决定都是您亲自下的,那邪恶的巫术也是您一字一句记下,更是您亲手调配放入国王的酒杯里,现在秋后算账,将一切都归咎到我的头上,是不是有失公允?”

“是,是我亲手做的。”莱戈拉斯点点头,“我在你的教唆之下一步一步走向悬崖,是因为我的心并不纯净。”

“你在害怕,害怕这结局不是你所能承担的,而我的存在就是让你知道,事实存在都有他的必要,遵从内心才是真正的安宁,接下来……”

莱戈拉斯平静地从腰间掏出一枚金色的叶子,自手腕上划过。

鲜血如注。

那兴致勃勃的邪恶之音戛然而止。

“你在我的血液里,是吗?”

“你不能杀死我,除非你死,否则我一直会在。”声音凄厉而尖锐,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但我可以让你虚弱。”莱戈拉斯看着滚烫的鲜血淅淅沥沥落下,其间有黑烟,一缕缕散出,“从现在开始,你无法控制我。”

“等一下王子殿下!我们可以商量,如果你愿意和我签下契约,我可以给你力量和权利……”

“可能吗?”莱戈拉斯笑了笑,那笑容里一点欢乐的意思都没有。

“不是虚无的许诺,殿下,我已经到达魔多,得到卡萨格的支持,很快就有大军袭来,不是瑞文戴尔或者密林可以抵挡,只要你答应……”

“你觉得可以说服我?”莱戈拉斯握拳,鲜血加速流淌,他的唇色渐渐苍白,同时,叫嚣不停的嗓音也渐渐单薄。

“莱戈拉斯,是什么让你认为我如此无害而懦弱?是我的善良吗?”那嗓音低沉刻毒,在空旷的长廊里嗡嗡作响。

那是十分诡异的疼痛,自眼眶周围起,渐渐蔓延至全身,像蚁噬,像刀割,细细密密,源源不绝。

莱戈拉斯弯下脊背,额上青筋蹦出,咬肌绷的死紧。

“不致命,但生不如死。”那声音就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都染上恶灵的诅咒,在黑暗中熠熠生辉,“你可以让我衰弱疲惫,我也可以让你痛不欲生……我们彼此都有数不尽的时间相互照拂,每天每夜……”

“反噬……”莱戈拉斯的额头渗出汗水,他张开口,发出沉重的喘息。那种疼痛能将血液冻结,将神经撕裂,是致命的折磨。自己的骨头一根一根被拆出来的感觉,在似真似幻中血淋淋地布满全身。

“臣服与我,或者永堕炼狱。”是劝说,是诱惑,是命令,是怂恿,是威胁。

“永不!”莱戈拉斯缓缓挺起胸膛,血管所经过的每一处肌肉,骨骼,内脏都疼痛如焚,可他依旧挺拔如昨,“如果你有本事,尽管杀掉我。”

手臂上的鲜血汩汩,恶臭和嘈杂的谩骂终究渐渐低微,直至不见。

眼眶火烧火燎,周身的疼痛却渐渐平复,莱戈拉斯深深吸气,表情坚毅,眼神灼灼。

 

瑟兰迪尔将手头的文件分类安置,回身接过加利安手中的褐色斗篷:“殿下会接管密林的巨细,吩咐大公监督殿下言行,若战事紧迫,来瑞文戴尔找我。”

“是。”加利安手脚利落地替瑟兰迪尔将斗篷穿戴停当,又将长剑系在他的腰上,“陛下,密林附近兽人出没频繁,要不要召集一支队伍……”

“不必。”瑟兰迪尔将一封信交给管家,“把它给殿下。”

“是。”加利安接过信,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按捺着心头的不安,陪着瑟兰迪尔走出地宫,看着他骑上大角鹿,“陛下,请您珍重。”

天色将晚,夕阳正下,余晖映照着瑟兰迪尔浅金色的长发和裹在斗篷里高大的身躯,金褐交织,幽静又庄严。

加利安凝望着他,看他回眸望向地宫,眼中的不舍和担忧如大海波涛汹涌不止。他知道此时此刻王的离去对密林意味着什么,大战将近,王却不在王座之上,这本身便是不祥之兆。

他也清楚地知道王的衰弱,并非如他和皇室宣告的那般简单。

他更清楚,这一切和殿下脱不了干系。

那一点隐约的愤恨在心头埋下的种子,眼看便要参天。

“维拉庇佑……”瑟兰迪尔轻叹,轻轻拍了拍大角鹿的脖颈。

大角鹿昂起鹿首,鼻翼间喷出湿润的飞沫,飞蹄踏地,不见扬尘,瞬息之间便消失在精灵小道。

 

深夜,瑞文戴尔。

“My lord!”

“何事?”靠在行军床上小寐的埃尔隆德听见林迪尔的轻唤,睁开眼,目光中略有疲惫,却依旧清明透彻。

“瑟兰迪尔陛下只身前来,现在离城门不过数里。”林迪尔轻声道。

 埃尔隆德立刻翻身起床,急切地套上外衫,胡乱套上鞋子就往外走:“只身前来!他不知道瑞文戴尔几处要道遍布兽人大军吗?这个人疯起来真是无法无天!。”

 

天空蓝而朦胧,星辰犹在,温柔慵懒地眨着眼,瑞文戴尔正沉浸在熟睡之中,美得如同圣书上描述的最后乐土。

放眼望去,群山如黛,有白练穿梭其间,树木雅洁,叠翠绝尘,空灵的建筑环山而立,相得益彰,配合的天衣无缝。

瑟兰迪尔缓缓摘下斗篷,目光从一处处建筑上掠过,在高高的天台上短暂停留,恍惚看见多年之前,二人并肩而立,意气风发,指点江山,言谈中都是雄心壮志,彼此视对方为生平挚友。

他的唇角微微弯起,又遗憾地落下。

最终分道扬镳,斩钉截铁,没有后悔的余地。

 

“瑟兰迪尔!”埃尔隆德骑着骏马朝他飞驰而来,姿态和声音都急切,是最真诚的担忧与激动。

瑟兰迪尔昂着头颅,一如既往的矜持,只是在星光之下,他的脸色显得略苍白,这苍白并不是辛达精灵一贯有的瓷白,而是夹杂着一些晦暗难言的青白。

“埃尔隆德。”瑟兰迪尔翻身下鹿,没有拒绝埃尔隆德亲自为他牵鹿。

“夜深露重,先随我进城吧。”埃尔隆德有一万句埋怨,一肚子的数落,却在触及瑟兰迪尔眼眸的那一刻折戟沉沙,他轻笑一声,微微摇头,手臂自然地伸过去,挽住瑟兰迪尔的胳膊。

瑟兰迪尔颔首,王者的礼仪将他浑然天成的倨傲发挥得淋漓尽致。

石子铺成的小道弯曲绵延,在矮枫树的簇拥下一路指向城门。二人埋头赶路,谁都没有挑起话头。

瑞文戴尔天空墨兰如水,如从前一般,极为美丽。

世易时移,而天空恒久如是。瑟兰迪尔转动眼眸,凝视身侧的埃尔隆德。

他依然如瑟兰迪尔记忆中一般英俊,却不似那时年轻,岁月落在他面庞上的纹路温柔而内敛,狭长的双眼平视前方,嘴角依旧带着宁和的弧度,仿佛千年岁月从未令他改变。他身上饱含不知名的温厚,能抚慰人心,亦能指明前行的方向。

“为防止兽人偷袭,最近我们都驻扎在城门入口之外。”埃尔隆德指了指不远处的帐篷,声音醇和,没有一个字带着棱角,语气中有饱含歉然,“天亮之后,我陪您进城。”

“无妨。”瑟兰迪尔随意地点头,“一路上看到不少山洞灯火通明,像是兽人的驻扎点,我记录了几处大营,一会儿指给你看。”

“说到这件事。”埃尔隆德终于收敛了笑意,嘴角沉下去,眼里有严肃的光扫在瑟兰迪尔的面颊上,“您为何孤身前来?明知兽人大军集结,明知瑞文戴尔将要陷入战火。您为何挑选这个时间前来?”

瑟兰迪尔不着痕迹地叹息。

长长的沉默,在这沉默里不知有多少心事在厮杀,情绪翻腾,也许一如风暴海洋上的惊涛骇浪。

直到二人踩着这些沉默走进营帐,埃尔隆德都没有等到答案。

主帐内装饰简约,一张会议桌上摆放着文件和烛台,另加一枚沙漏,徐徐落着沙。大幅地貌图悬挂与桌后的帐壁上,座椅分散成两排,简单的折叠小椅,收放极为利落。

瑟兰迪尔坐在主帐内唯一的靠背椅上,面庞被烛光照耀出一分暖色:“埃尔隆德,如此深夜叨扰实属迫不得已,对此我深感抱歉。”

“瑟兰迪尔,你我之间无需客套。”埃尔隆德将瑟兰迪尔面前的酒杯倒上三分满,“您脸色不好,发生什么事了?”

瑟兰迪尔垂一垂他浓密的睫:“埃尔隆德,我恐怕时日无多。”

领主大人打翻了酒壶,琥珀色的酒液倾洒一地,银质酒壶砸在地面,哐啷啷作响,却得不到主人一星半点的顾及。他不顾礼节,疾步行至瑟兰迪尔面前,握住了他的手。

冰冷的触感,如同这位风华绝代的精灵王的为人。埃尔隆德的表情由急切变为沉重,最终叹息,之前挺拔的身姿塌陷下来,似乎刚才那些动作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精力:“瑟兰迪尔,怎么回事?”

“你的维雅能让我免于一难吗?”瑟兰迪尔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他扬起脸,认真地望着埃尔隆德,语气说不上来是嘲讽还是遗憾,“我暂时还不想死。”

“请您原谅我的唐突,作为朋友,我急切地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折磨您的灵魂,将您伤成这副模样!”埃尔隆德皱着眉,与他对视,内心深处渐渐发酵出一丝冰冷的恐惧,慢慢地沿着脊背爬上来,占领了他的整个灵魂。

 “如果你也没有办法,那我就不多叨扰了。”瑟兰迪尔垂下眼睫,遮住了他霜雪般的双眸,将他人探究其内心的目光隔绝开来,“真是遗憾,在生死存亡的节骨眼上,我要离开密林和臣民,可是话又说回来。”

他突兀地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透过他的眼神,嘴角细微的纹理,饱饱满满都是遗憾:“谁没有遗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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